Memorial写作|《简明法律英语写作(第三版)》第二部分(上)
作 者:Bryan A. Garner*译 者:王硕、陈心悦、许新冉**
关于引言及第一章,参见:《简洁法律英语写作(第三版)》第一章译介
关于第二章,参见:《简洁法律英语写作(第三版)》第二章译介
关于第三章,参见:《简洁法律英语写作(第三版)》第三章译介
第二部分:分析和说服型写作的基本原则
“分析和说服型写作”涵盖了常见的阐释性文体:信函、书状、综述、司法意见等等。除此之外的文体都可以归到“法律起草”(legal drafting)类别中(参见第三部分)。分析和说服型写作的文章请力求达到下述目标:
- 通过开头的摘要快速理清思路。
- 论点鲜明突出。
- 文章生动。
- 文章衔接过渡自然。
- 巧妙且精当地引用。
许多法律写作者都没能够做到这几点,而接下来的内容则能够帮助你脱颖而出。
原则二十一
原则二十一:统筹好三部分:开篇、中间和结尾。
(§ 21. Plan all three parts: the beginning, the middle, and the end.)
几乎所有的阐释型文章都有这三部分:引言、论证主体、结论。你也许会认为这点无人不知。但事实却不尽然:传统的书状和研究综述写作方法都只关注中间部分。
为什么呢?因为标准的开场白一般都只是重写了一遍题目。比如:Plaintiff Pantheon Corporation (“Pantheon”), by and through its attorneys of record [full address], files this, Pantheon’s Memorandum in Support of Its Motion for Summary Judgment. 这个句子解释了题目的由来,结构就相当于Hence + 题目。这就是为什么说紧接题目 “Pantheon’s Memorandum in Support” 的开篇句子实则多余。在一些书状中,这种 Hence + 题目的结构也会以Now comes...(于是)来开头。
传统意义上的结论也同样是在“走形式”,一般都是这样的模式:For all the foregoing reasons ...(根据上述理由……);或者用古老的文体写成:Wherefore, premises considered, ...(因此,考虑到前提……)。像这样不对文章做任何概括的结论,与前一段所讲的无用开头一样常见。
如果遵照这样的写作方法,你会忽略掉最重要的两部分:开篇和结论,只剩中间部分。
恰当的开篇
好的引言会在一开始就概括争议点和问题所在,并让首次阅读的读者能完全读懂。抛开其他外在因素,引言的作用就是概括文章内容,即将所有关键要点告诉读者(it places the essential ideas before the reader.)。
假设你要写一份研究综述。你怎么开头?写完标题栏,即收件人姓名、作者姓名、日期、主题(例如,“Maryland Wage Statute”),你就必须开始写下引言。你肯定见过一些错误的开篇。他们常见于法律写作文本和法律从业者的文章中。
错误开篇1。错误方法之一是提出一个只能在特定时间内被少数读者理解的问题:「Can Jennings recover multiples of back wages and attorney fees pursuant to the Maryland Wage Statute?/ 詹宁斯能否根据《马里兰州工资法》追回多倍的欠薪和律师费?」你也许会选用Whether开头,但这没有本质区别。问题是,只有少数人知道Jennings经历了什么。他是谁?他在哪儿工作?发生了什么?跟客户有关吗?仅仅几个月之后,你的同事就无法理解这份memo的内容了。即使他们在这份memo起草前参与了讨论,也不会记得。
但是,等一下!你也许会辩解,继续读下去就会明白memo的内容。并非如此,这样不好。不应该让读者读到后文才开始理解他们刚刚读过却不理解的内容。明白了吗?这种开篇不好。
但是,等一下!你也许会继续辩解,上级律师发邮件,让你“就Can Jennings recover multiples of back wages and attorney fees pursuant to the Maryland Wage Statute?这个问题写一份memo”。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你不能改变老板定下的框架,而且你是为老板写memo的,他才是委托方。
抱歉,这不对。你从来都不该只为了老板、只为了本周而写作。你应该为两周之后、两个月之后、甚至是两年之后的老板写作。好的memo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不论何时阅读,它都应当易懂。再次强调:开头必须易懂。
错误开篇2。更槽糕的开篇方式是直接说答案。这种方式甚至都没提出问题。例如,你直接写了这样的话(在memo的标题栏之后):“Jennings should be precluded from recovering multiples of back wages because of the existence of a bona fide dispute. Section 14.3.2 of his hiring memo provides, inter alia, that he will not be paid ‘guaranteed bonuses’ in certain circumstances. The relevant statutory provision, Md. Code Ann., Lab. & Empl. § 3- 507.2, states that ‘[n]otwithstanding any remedy available under § 3- 507 of this subtitle...’/詹宁斯应该被排除在追回多倍拖欠工资的范围之外,因为存在真正的争议。他的聘用memo第14.3.2节除其他外规定,在某些情况下,他不会获得‘保证奖金’。相关法律条款指出,‘尽管根据§3-507有任何补救措施...’”
这种开篇比模糊不清的开头还要糟糕。它的优点仅有:(1)掩盖你不知道你在写什么的事实;(2)防止老板以后再给你布置任务。即使再努力阅读它,也难以理解发生了什么。
错误开篇3。你也许会得出结论,即最好的开篇是从事实讲起。这样,你可以采用“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这样让读者易懂的结构。这种策略被一些法律写作教程推荐,相较于1和2在实务中更少见。采用这种开篇的法律写作者通常用两段到两页的篇幅陈述背景事实,例如:
我们读了这份memo有一会儿了,但是却不知道谁是客户。我们代理Jennings还是Pteranodon?这些事实重要吗?我们尚不知道Jennings是否指控Pteranodon歧视,他是否在工作中从事了不法行为,或者上述种种问题可能引起Maryland Wage Statute这个在标题栏出现过的法律的适用。我们陷入了毫无意义的事实陈述。这是糟糕的开篇。
正确开篇。我们看过了三种错误的memo开篇,他们存在于全美国85%的律所memo中。这些常见的废话,浪费了上级的时间、研究员的努力和宝贵的资源。
如果采用良好的开篇,读者便可以按照文章呈现的顺序理解每一段文字。于是,你应当简短陈述引起问题的关键事实,以便让所有读者都明白你所写的内容。例如:
这71个词陈述了问题,是绝佳的开篇。我们知道了谁是客户,知道了相关细节,初步了解法规规定了在特定情况下适用赔偿金。虽然我们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没关系,只要下文写到就可以。读者应当对此感到好奇。你应当如此引导读者继续阅读,而不是劝退他们。
之后写什么?复制粘贴法规?不是的。这会让读者去分析法规和适用性,太难了。一段“讨论”?不。这会引出memo的中间部分,我们还没准备好。读者需要结论。真正该写的是一个简短的答案,不需要引用法规(留给中间部分)。“是”或“不是”就足够了,但事情有时没那么简单:
这之后便是memo的中间部分,阐述详尽的分析。但是在讲中间部分之前,我们先再次回顾正确的开篇有多么高效易懂地阐明了问题,尤其是跟糟糕的开篇进行对比时。(另一个例子见下文示例)
但是,等一下!你也许会再次反对。这种开篇难道不会浪费上级律师的时间吗?他们只想要答案。并非如此。重要的是,只要你开始写作,就要让memo清晰明确。为什么要麻烦上级律师再把你的memo翻译成客户或法院能看懂的版本呢?如果从一开始就努力让所有人能看懂,就会节约所有人的时间。The clear exposition just given wastes nobody’s time.
幸运的是,即便是写作规范没有要求,你通常也都有机会在辩护状的头一页写一段引言。尽量将引言置于最前面的位置。而且,至少在纽约和新泽西的司法管辖区有必须包含引言的要求。但在大多数司法辖区,很少有律师会在开头写一段引言。无论如何,以优良的引言开篇是应当提倡的。
应该如何决定引言内容呢?首先缕清你想要表达的观点,然后将其转化为关于争议焦点的陈述。
假设只有一个争议焦点,你可以这样写:
例文采用了突出“重要问题”的写作方法(参见原则22)——即将争议焦点用不超过75词的几句话概括。
尽管突出重要问题是极佳的做法,但并不用总是这么正式地在引言中陈出争点。请看这个例子,摘自另一份简易程序判决的申请:
Under Alabama law, a personal representative can bring a wrongful death action on behalf of a decedent only if the decedent could have maintained a claim at the time of death. (Ala. Code § 6-5-410(a).) The decedent’s medical records establish that he was diagnosed with lung cancer in 2016. So the applicable two-year statute of limitations on the decedent’s personal-injury claim elapsed no later than 2018 — nearly two years before his death. Because the two-year statute of limitations would have barred the decedent from pursuing a lawsuit at the time of his death in 2020, his personal representative is likewise barred from bringing suit.
反正,不要依赖一条告诉你要把问题放在前面的规则。尽管法庭规程经常会这么要求,如《美国联邦最高法院规程》第14条,但有些规程,尤其是初审法院的规程中却对此只字未提。甚至在上诉法院和各州法院的规章中也仅仅只是要求写出“上诉理由”(Point Relied On)或者是“错误要点”(Point of Error),而这些都和争议焦点有着很大区别。不管规则如何具体规定,请记得在开篇加一段指明要点的引言。你的法律人读者会感激你的。
总而言之,开篇的主要目的是:清晰地陈述问题。如果不能完成这个目标,你就是在浪费时间、空间和努力。
令人满意的中间部分
中间部分应该包含小标题和各级类目标题(参见原则4)。中间部分是文章的展开,是作者对引言所提到的争议焦点从正反面进行深入论证的阶段。你该如何写好这一部分呢?第一,选择能够支持你结论的要点。然后将这些要点按照逻辑顺序排序。文中所有标题和类目标题都应当服务于引导读者得到最后结论。
假定有三个争议焦点要论述,中间部分就应该分为三节并按重要程度递减的顺序安排(略掉一些没有说服力的论点)。每节都应符合以下顺序:
- 对争议焦点陈述中所包含的法律前提做详尽解释;
- 讲明法律前提如何在事件中适用;
- 驳斥反对意见;
- 陈述其他的理由将本节论点讲清楚。
其中最难的是驳斥反对意见(参见原则30)。你必须给出并战胜所有有力的反对意见,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辩证法。辩证有点类似钟摆,简单地说就是“正—反—结论”。你需要从自己的立场出发驳斥反对意见。
有力的结尾
文章的结尾和开篇一样重要:它是你做总结的机会,最好能够详尽且用词新颖。而像经常被用到的Wherefore, premises considered, …(因此,根据……)实则是一句毫无意义的“套话”。
若要有力地收束全文,请在文末简要总结主要观点。不要只是笼统地说the foregoing reasons或the reasoning discussed above,而是用新的话语来进行总结,以展现你的自信和职业素养。
结论应当用一到三段来重申你的论点或者分析。如果以辩护人的身份进行写作,你就必须清楚地写明决策者应该做什么及其理由。对开篇提出的问题作答便是一种好的写法。
重大的变化
上面提到的原则看起来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却很少在律师的实际工作中看到。查看法院的线上数据库,你会发现其中至少有85%的文章的开头结尾都只是套话,实际上只有中间部分。缺少逻辑结构是很多辩护状没有说服力的原因所在。类似地,大多memo作者都假定读者对文章主题的了解程度与自己相当,因此,memo缺乏易懂的引言。虽然你能经常看到Summary或Questions Presented这样的标题,但是他们的内容往往不能让刚开始研究这个问题的人看懂。对于“保质期”通常很长的memo而言,这种写作方法并不好。
律师们很害怕概括,他们对写作有意义的开头和结尾心存畏惧。因为知道要写好开头结尾很不容易,不少律师就选择了捷径——直接将其省略。
但是,请记住伟大的英国评论家和字典编撰者塞缪尔·约翰逊(Samuel Johnson)曾经说过的话:那些“不花力气写成的作品读来也必定索然无味/written without effort [will be] read without pleasure。” 与法官们交流,他们会告诉你曾阅读过的律师状一般都毫无生气。其实,本不该如此。
练习
基础练习
中级练习
高级练习
原则二十一的小结
- 假定读者对主题的了解程度不及你,为他提供具体的介绍;
- 开篇总结要点,中间部分详细阐述主要观点,结尾用新的话语总结;
- 首段要引起读者阅读兴趣;
- 不要预告下文要点,直入主题;
- 开篇给出文章的要点,要与中间部分论述顺序相一致;
- 对于书面辩护,给每个主要论点写一个争议焦点陈述,(按照法院的要求)放在辩护状的开头;
- 用三段论的顺序组织论点,先写法律规定,之后(简要地)写适用本法的事实;在中间部分驳斥反对意见;在结尾点明你的论点;
- 结尾用新鲜有力的话语进行总结。对下一步给出建议:如果是辩护状,你希望法院怎么做;如果是报告,你对团队提出什么建议;
- 拒绝机械性的,以For the foregoing reasons或Wherefore, premises considered...开头的结尾。
原则二十二
原则二十二:使用突出“重点问题”的方法在开篇清楚地提出问题。
(§ 22. For the all-important opener, use the deep issue to state the problem clearly.)
几乎所有分析或说服型文章的第一页都应有个总结 (summary)——一个准确且全面概括信息要点的总结。其也必然包括以下三个部分:问题、答案和理由。对此,并无例外。好的memo、辩护状和法律意见书都应做到这一点。总结是你的开场白。
美国的学校曾经教授“摘要写作”(précis writing),那时,所有的美国高中生都知道“摘要”就是准确概括全文内容的一段话。老师们会给学生一篇长达三页的文章,让他们用一段话概括主要内容。直到20世纪50年代这种教法还经常使用,但此后“摘要写作”的教学便不再流行。
如果“摘要写作”没有退出课堂,那么它就能帮助法学院学生胜任优秀律师的工作:把需要花几个月甚至好几年来研究的复杂案例用一页纸概括出主要内容。
开篇使用引言的一个重要好处还在于它能帮你理顺思路。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没有将更重要的观点剥离出来,你的思路就很难完全清晰。在头一页强调争议焦点和结论,能使你:(1)更彻底地验证结论;(2)确保中间部分涵盖你构思好的全部要点;(3)剔除调查报告中对分析没有帮助的部分。
进行有效的概括就必须将问题、答案和理由包含于内容之中。如果在写memo,你的第一页就可以仿效原则21的例文。如果写的是辩护状,第一页就该像原则21的例文和以下“良好的起诉状开篇”例文所示的那样以引言开篇。
良好的起诉状开篇 不要这样写起诉状的开篇 你是否注意到本书推荐中的问题陈述通常包含多个句子?这是有原因的:这种方式是框定问题的最佳方法。你当然可以用一个句子来表达,但这种方法通常会打乱逻辑顺序、让人不得不写冗长的句子、使争议焦点变得抽象模糊,导致陈述难以理解。
为避免这些问题,请使用突出“重点问题”的方法,即:
- 首先陈述争议焦点,让读者尽早读到它们。别把许多需要附带解释的缩写放在段首(这种写作方法很劝退读者);
- 千万、千万不要把Whether这类疑问词放在句首;
- 不要把不同的争议焦点放到同一个句子里;
- 将对每个争议焦点的陈述控制在75词以内,65-75词为最佳长度。少于60词可能过于抽象,尤其是包含事实时;
- 如果有法律条文(大前提),必须放在事实之前。只有在以下情况才能省略法律条文:(a)你不知道这条法律,因为它是memo分析型问题的一部分,这条法律会出现在回答部分;或者(b)这条法律广为人知,出现在说服性问题部分很多余。(b)情况的例子:“宪法第一修正案保护言论自由。”删去这句话:所有的读者都知道;
- 加入足够的事实,让争议焦点陈述变得清晰。按时间顺序引用事实(小前提)。精准展现问题是如何发生的;
- 提出的问题不必一定能用“是”或“否”进行回答。分析型争议焦点的答案本就不明显,所以问题提出部分后需要紧接一个简短的答案;
- 先写争议焦点,然后在整个写作过程中不断修改,长度始终保持在60-75词之内。争议焦点可能是你最先写也是最后完成的部分。
请注意下文分析和说服型论点示例中所涉的各种法律领域。它们反映了私法、政府和军事领域的法律实践。有些是事务性的,有些是诉讼性的。诉讼案例既有民事案件,也有刑事案件。然而,分析型和说服性论点仅各有五个。重点是,突出“重点问题”技巧适用于任何类型的问题。这并不是说你必须一直用这种方法,而是要长期尝试,自己去感受。
在分析型论点示例中,读到问题时,你并不知道答案。这通常是因为读者对法规是否适用于事实仍有疑问。答案(紧接着)提供了法规,阐明法规是否适用。答案应以“是”或“否”(可能是“也许”)开头,随后是这一答案的确凿理由。
如果要为辩护状写一个说服型论点,那么问题就应该暗示你想要的答案。“重点问题”是一个三段论,首先是法律规则(大前提),然后是事实前提(小前提,最好按时间顺序排列),接着是一个简短有力的问题(结论,以询问方式表达)。
虽然你可以用一句话来表述上述内容,但谁会愿意这样做呢?你要么会写出折磨读者的长句,要么会把重点问题挪到后文中,事实部分也必然会变得杂乱无章。用不超过75个单词的多句处理是实现清晰、快速和有力的最佳方法。掌握了这一技巧,你的思路和写作一定就会变得清晰。
练习
基础练习
中级练习
高级练习
下面一是个没有法官有异议判例。 (2)是对立观点。
原则二十二的小结
- 开篇清晰陈述问题,这是使文章保持简明的重中之重;
- 不要公式化地在开篇重复提到相同的信息。唯一的公式是:你要讨论的问题是什么?
- 牢记“重点问题”75词限制,做到既平衡语言简练又突出重点;
- 不要把争议焦点陈述挤在一句话里。使用措辞清晰的多句式;
- 问题不要用Whether或其他疑问词开头;
- 分析你的引言:其中有不相干、不必要的信息吗?结论站得住脚吗?
- 小前提要按照时间顺序;
- 对于分析型论点,提开放性问题,后紧接简练回答,阐述、解释法规;
- 对于说服型论点,提“是否”问题,用三段式提问。
原则二十三
原则二十三:恰当概括。但是不要过分强调日期之类的不重要的细节。
(§23. Summarize concretely and effectively. But don’t overparticularize with dates and similar unimportant details.)
在介绍细节之前先介绍背景,是将信息清晰地解释并传递给读者的要求。否则,读者会对细节摸不着头脑,然后不耐烦,甚至放弃阅读。
请先保证已对案件做过概要性介绍,再叙述案件事实。这样,随着事实的叙说,读者才能对案件有一个宏观了解。在开始论述一个深刻问题的时候(参见原则22),尤其需要为读者做概要性介绍。
你必须努力甄别内容的价值,也必须删去冗长的细节,尽管有时它们会很重要。你不应堆砌,而应对细节进行筛选。这是一个剔除不重要之事的原则:只要对理解焦点或吸引读者而言不必要,就应当删去。很多作者害怕会有所遗漏重,从而宁愿写得事无巨细,徒增读者负担。一位古代修辞学家曾言,你不能用你所知道的一切细节来增加读者的阅读负担,这会让他们感到厌烦。 反之,你要辨别出真正重要之事,并培养对自己判断力的自信。
在法律写作中,对细节过于琐碎的描述常表现在日期的堆叠上,比如这样:
去掉上面所列举的具体日期和时间(如,an hour later),段落会清晰很多。读者也更容易把握事件脉络。
修改稿中,作者从读者角度进行叙事,只保留了关键事实。
练习
基础练习
On September 25, 2017, in a Texas federal district court, R&B Music sought injunctive relief against the McCoys to prevent them from any further use or disclosure of R&B’s trade secrets. On September 26, 2017, the Texas court issued an order restraining the McCoys from using or disclosing certain R&B property and proprietary information. On September 26, 2017, the court set an evidentiary hearing for Tuesday, October 7, 2017, on R&B’s motion for preliminary injunction.
On October 6, 2017, the McCoys moved to dismiss for an alleged lack of venue and personal jurisdiction. Alternatively, they asked the court to transfer the case to an Illinois federal court under 28 U.S.C. § 1404 or § 1406.
On October 7, 2017, when the parties arrived for the injunction hearing, the Texas court indicated an intent to hear testimony and rule on the McCoys’ dismissal or transfer motion, to which R&B had been given no chance to respond. The testimony established that both of the McCoys had had significant contacts in Texas for the past eight years— including daily phone calls and faxes to and from R&B; their three visits to R&B’s Texas headquarters; and their work in negotiating R&B contracts with Texas musicians.
On October 8, 2017, the Texas court transferred the case to this Court, noting that the transfer was for the reasons stated on the record. As the October 7, 2017, transcript reveals, the Texas court decided that while it has personal jurisdiction over John McCoy, it lacked personal jurisdiction over Kate McCoy. According to the court, the case should be transferred because “to accord relief to R&B down here while leaving the Illinois court to deal with Kate McCoy simply would not provide an effective situation” for any of the parties. The judge did not indicate which statutory section governed the transfer.
On October 8, 2017, in the same order, the Texas court further ruled that its September 26, 2017, order restricting both John and Kate McCoy from using or disclosing R&B’s trade secrets would remain in effect until further orders of the Illinois court. On October 13, 2017, R&B filed the present supplemental motion for a preliminary injunction, asking this Court to extend and expand the injunctive relief already granted by the Texas court.
On December 26, 2019, the Division of Child Support Enforcement (“DCSE”) issued a Mandatory Withholding of Earnings Order directing the Social Security Administration to deduct $200.00 per month for current child support and $100.00 per month for payment on child- support arrears. On June 18, 2020, Skelton filed a Motion to Quash the Mandatory Withholding of Earnings Order with the Buchanan County Juvenile and Domestic Relations District Court. In the pleading, Skelton requested that the withholding order of the Division be reduced and that he be given credit against arrears for the amount of social- security benefits received by the children, and that the court recalculate the arrears. Hearings on the Motion to Quash in Buchanan County Juvenile and Domestic Relations District Court were held on September 11, 2020, and October 13, 2020. At the September 11, 2020 hearing, the court entered a temporary order requiring $28.50 per month toward current support and requiring $71.50 per month toward the arrears. The Motion to Quash was treated as a Motion for Reduction. The court took the issue of arrears under advisement and directed that the counsel for the parties prepare briefs on the issue concerning credit for a lump- sum social- security payment. The child support was set by using the appropriate code provisions, and neither party objected to the child- support award or the arrears payment.
On October 13, 2020, the Buchanan County Juvenile and Domestic Relations District Court denied the Motion to Quash and ruled that “credit for social- security payments made to the children as to debt owed to the Division is denied.” The Court declined to exercise equitable relief for Mr. Skelton (Appellee) as to any debt owed to custodial parent. Appeal was noted in open court, so no bond was required for appeal.
This matter was subsequently appealed and tried de novo in the Circuit Court of Buchanan County. At the circuit- court level, the court denied the Division’s request for an appeal bond and ruled that Skelton should receive credit for the $7,086.10 lump- sum social- security benefits paid on behalf of the children of Mr. Skelton. This reduced the child- support arrears from $14,017.14 to $6,931.04. At the date of the circuit-court hearing, all the children were over the age of 18.
The circuit court was reminded that on October 14, 2015, Skelton was found guilty of contempt by the Buchanan County Juvenile and Domestic Relations District Court and was advised “to immediately notify the court of any change in employment, layoff, reduction in wages or hours worked.” The court further warned that “no further delinquency would be tolerated and any change in circumstances must be followed up with a petition to decrease, or else contempt sanctions will be imposed.”中级练习
高级练习
原则二十三的小结
- 保持简洁写作。别让你的读者感到无聊。学会恰当概括;
- 提供足够的上下文来帮助读者理解论点;
- 删除无关紧要的细节,只保留关键信息;
- 如果你是按照时间顺序叙事(你应该这么做),那就只安排几个日期来引导读者。尽可能用相对时间(如,that evening、the next morning等);
- 从读者的角度出发,叙述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情。
未完待续,更多文章参见:
关于第二部分(中),参见:《简洁法律英语写作(第三版)》第二部分(中)
关于第二部分(下),参见:《简洁法律英语写作(第三版)》第二部分(下)
关于英文标点,参见:《英文标点符号用法重述》